第71章 西岐之困（2/2）
卫央并未立即回应，而是毅然饮尽杯中的酒。他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伯邑考，仿佛想通过他的眼神洞察他的内心世界。短暂的沉默后，他徐徐说道：“有上、中、下三计供你抉择。”
在柔和如丝的月光映照下，伯邑考手持晶莹玉杯，酒香袅袅升腾，微妙地萦绕在他的周围。他的脸颊上，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绽放，像是微醺的春色。然而，卫央轻声细语的话音飘入耳畔，犹如一阵冷冽的晚风拂过静谧的湖面，瞬间将他那陶醉的神情冻结成冰。那本应缓缓滑过喉间的琼浆玉液，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，如泉水般涌出，倾泻在精美的案几上，飞溅的酒珠宛如他内心深处震惊的具象，生动而强烈。
伯邑考缓缓转过头，他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宝剑，锐利而直接，直刺卫央的目光深处。在他那深邃如夜的眼眸中，惊讶的情绪如同初春的冰河，虽然开始破裂，但寒冷的气息依旧弥漫。他的脸上，每一道表情都被精心刻画，疑惑、震惊、困惑交织成一幅难以言表的复杂画面。
卫央的话语对伯邑考而言，无异于一场心灵的地震，震撼着他长久以来的信念。那种感觉，仿佛在时间的长河中，一直坚守的真理忽然被揭示为幻觉。伯邑考的内心此刻犹如颠簸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舟，动荡不安，无法平静。他的喉咙里，似乎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，那是由疑问和困惑凝聚而成的烈焰，他渴望将其倾诉，却又不知如何启齿。
此刻，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固体，紧张的氛围弥漫每个角落。唯有那渐渐消散的酒香，还在空气中缠绵回荡，仿佛一位沉默的见证者，默默记录下这场心灵的激荡。伯邑考的每一个细微动作，每一个瞬息万变的表情，都是对卫央话语最深刻、最直观的回应，无声地传达着他内心的震撼与波澜壮阔的情感起伏。
卫央似乎并未察觉到伯邑考脸上震惊的表情变化，他从容地再次斟满醇厚的佳酿，一饮而尽后，方才缓缓道出：“谈到下策，那就是全民总动员，让西岐的每一寸土地都筑成抵御大商的坚固壁垒，与大商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之战。”伯邑考闻言，不禁微微皱眉，这个策略无疑是个下策。
“至于中策，”卫央接着说，“我们可以集结西岐的所有力量，穿越那无垠的沙海瀚漠，去往传说中的西方身毒之地。”伯邑考听到这里，陷入了深深的思索，他深知西岐之西的沙海有多么凶险，更何况先不说能否渡过那沙漠瀚海，就说那身毒之地在修真者的口中更是贫瘠荒凉，远不及中原的富饶繁荣。
仿佛洞察了伯邑考的疑虑，卫央解释道：“尽管身毒之地对修真者来说灵气匮乏，但对于普通人来说，那里却是另一片天地。土地肥沃，疆域广阔，且未有强大的世俗势力占据。如果我们能成功到达并立足，凭借西岐的力量，足以在那里称霸一方。”伯邑考心中为之一动，然而困惑却更加深重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向卫央询问上策。
“上策呢？”卫央淡笑着反问，“那就是向大商投降。”伯邑考闻言顿时愕然，他霍然起身，手指着卫央，愤怒的斥责却在喉间梗塞。最后，他疲惫地重新坐下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，以酒消愁。
“你先下去吧，”伯邑考摆了摆手，“我需要好好权衡一下。”
当伯邑考深陷囹圄，眉头紧锁之际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，西伯侯也沉浸在沉重的忧虑之中。在挥师南疆之前，他反复占卜，渴望穿透未来的迷雾以揭示命运的走向。然而，令他倍感困惑的是，对于南方的预兆竟如一团乱麻，似乎有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刻意遮蔽了他的洞察。
即便如此，西伯侯从卦象中窥见一线曙光，预见此行虽荆棘满途，但最终仍能安然归返。这微弱的安慰稍稍平息了他的焦虑，于是他决定将最精锐的部队托付给长子伯邑考，坚信在抽掉一切障碍后，伯邑考能有力推动改革，稳住大后方的局势。
然而，一踏上南疆的土壤，西伯侯立刻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。他惊讶地发现，昔日信手拈来的卜算之术在这片土地上竟毫无作用。更令他惊骇的是，所有人似乎被一种无形的枷锁囚禁于南疆，无法逃离这片奇异之地。无论是谁，哪怕行走在开阔无阻的大道上，也会诡异地回到起点，仿佛这里是个无法挣脱的神秘诅咒。
无数的尝试，无数的方法，都无法破解这个诡异的轮回。西伯侯开始揣测，这一切是否是某些仙神的手笔。他开始遍寻蛛丝马迹，企图揭开谜团的源头。然而，南疆的迷雾愈发明澈而深邃，让他愈发感到无助和迷茫。
当西岐的民众们得知自己被束缚于南疆的消息时，他们并未陷入混乱与恐慌的深渊。这源于他们对西伯侯无尽的信任，他那卓越的领导力如同灯塔般指引着他们，加之他们手中握有的丰富战备资源，给了他们坚定的信心。因此，在这位英勇的君王引领下，西岐的军队与民众同舟共济，于南疆广袤的土地上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征战。
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，他们未曾遇到无法跨越的障碍。西伯侯以其公正严明的赏罚制度和英明果敢的决策，赢得了全体人民的崇敬与依赖。他的公正无私和深思熟虑成为了西岐人民的精神磐石，激励他们在艰难困苦中愈战愈勇，展现出惊人的毅力和战斗力。
在这支南疆远征军中，汇聚了众多才智出众的贤臣和精明强干的官员。他们各尽其责，以智慧和力量推动着西岐的战争步伐和领土扩张。在他们的鼎力支持下，西岐成功征服了南疆的诸多诸侯，领土逐渐扩张，使得这支远征之师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。
然而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。为了抵挡西岐的侵袭，南疆的诸侯们一致推举出一位新的南伯侯。这位南伯侯或许并无显着的超凡之处，但他的国师——药师法师，却是一位不可小觑的人物。作为西方圣人的高徒，药师法师拥有深不可测的神秘法力。他的出现，犹如一股新鲜血液注入南疆的抵抗力量，为他们带来了新的生机与希望，同时也使西岐的征战之路变得更为坎坷且充满挑战。
由药师法师所创的沙门教派，其信徒的勇猛无畏堪称壮烈，视死如归。每当法师的号令如雷霆般响起，即使面临的是西岐那支数量浩瀚、武器精良的雄师，他们依旧毫无畏惧地奋勇向前冲锋。这些坚贞的信徒，内心充满无畏，手中未握利剑，却以坚定的信仰为护盾，以不屈的决心为长矛，一次次勇猛地冲击着西岐坚固的防线。
历经数场激荡人心的交锋，西伯侯逐渐认识到与南伯侯的对峙无法速战速决。为了稳固动荡的格局，他明智地接纳了谋士的谏言，致力于民生的改善，并推行一套公正严明的赏罚体系以激发士兵的斗志。他慷慨地将新征服的南疆沃土作为封邑，奖赏给那些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的勇士。这一策略犹如强心剂，极大地振奋了西岐军民的士气，使他们在战场之上更为勇猛无畏。
然而，西伯侯也察觉到一个新的困境。随着领土的不断分割，他开始担忧这种以土地为赏的机制难以维系。原本设想通过持续的扩张来支撑封赏，可南伯侯的防线如今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。尽管西岐的战士们英勇无比，但在无法攻克的防线面前，他们无法获取新的疆域作为奖赏。每日战场上都有无数英魂洒热血，他们的英勇功勋不容忽视。这使得西伯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